“刘凤妮?”妫越州笑了下,问,“刚刚你是在帮我?”
“是!”刘凤妮眼睛一亮,紧接着又紧忙捂住嘴来回环顾生怕被人瞧见了,她很高兴地开口问,“您还记得我?”
“印象深刻,”妫越州想起她携带契约书在警政司的追捕下孤身逃到启明女校时的样子,点了下头,屈膝平视着她问,“这个时候还在卖报纸?”
“嗯,多赚些钱嘛!”刘凤妮收到鼓励,小心向她靠近了一点,心想“我要是不出来卖报纸还遇不见你呢”,她抬着头好奇问道,“阿姨,你真是共和党吗?你要去哪里啊?”
“小孩子问题太多长不高,”妫越州弹了一下她的脑壳,又问,“你家住哪里?”
“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刘凤妮揉着脑袋小声嘟囔,从睫毛下抬眼看她,又诚实地回答说,“我家在城西朱尾巷呢,我是和阿婆一起出来的,没有乱跑!”
她见妫越州态度温和,又向前凑了凑,探头继续问:“阿姨,我也可以加入共和党吗?学校里这两天总在说呢!我问何老师了,她说你最会打枪了,我也想学打枪!”
妫越州凝眸望着她,说道:“好好学习,以后会学到的。”
“可是——”刘凤妮还没说外,不远处却响起了阿婆刘千花的呼唤声,她头还没动便下意识“哎”“哎”应了两声,又转头向前走了几步,正好和匆忙找来的刘千花撞见了。
“吓我一跳!”刘千花拽着她,一边细细查看着一边说,“刚刚我以为出什么事了,早叫你不用跟我一起来,只在家里温习功课就好,你再上蹦下调的我告诉你校长……鸡蛋也卖完了,你跟我回家……”
“哎等等等等!”刘凤妮不应,回头看时才发现原来妫越州所在的地方早已空了,人影匿去,只余太阳洒下的一片辉光。
*
妫越州到孔延熙家门外时也发现了有人盯守。
“哎呀因为我曾经去过你家嘛,”孔延熙这样解释,“好在我咬死了只说曾经和襄仪姐有旧,坚决不承认认识你!那些家伙也是今天才来的,真是麻烦!”
“是啊,”屠斯未附和,“好在我也不认识你!”
妫越州在翻墙进入后,在孔家的地下室发现了这两个人的身影。她俩正围着一个炉子煮着火锅,两人一人一边,扒着碗吃得很痛快,还不忘在中央也放了个座位,座位上贴的是她的通缉相——黑白的。
妫越州一人给了她们一拳。
“越州,我以后不会亲你了,”屠斯未是光头,那头上的红包格外亮眼,她刚才险些被妫越州捶进碗里,这时就板着脸严肃地解释道,“我们明明是想着你才这样做的。”
孔延熙也捂着头控诉:“对啊,都是她的主意!师姐,这通缉像还是她去外面撕的呢!”
“真是无情啊延熙,”屠斯未当即调转矛头,“分明是你将越州还活着就被老同学以黑白照怀念的事情告诉了我,你说照片就跟活人一样,这是华邦的‘习俗’!”
“我说那是习俗,但是个误会,”孔延熙反击道,“你怎么不挑全了听呢,这时候知道装华文不好了?”
她们都知道屠斯未的华文很是顺溜,这也得益于她的养母。她对于华邦文化非常着迷,甚至可以说是个“华文通”,当初也正是在华邦游历的过程中意外遇到了屠斯未并将她收养带走,这名字也是她起的,她给自己起的华文名则是“屠升泰”。
有屠升泰的特意教养,又有两位华邦好友“厮混”,屠斯未要是听不懂华文那可就稀奇了。
“可你也没有阻止我,”屠斯未稳重地说道,“这座位是不是你拉来的?”
妫越州听着,哼笑一声,两人霎时止战。
孔延熙从饭桶里挖了大碗米饭放到她的面前,殷勤道:“师姐,快吃热乎的,这锅子可香了,是齐老板那边给的原料!这个冰刀鱼说是从达辉兰进口来的,我吃着还真有那时候的味儿呢!”
这样一说,倒令妫越州回忆起从前在达辉兰留学的时光,三人小聚,也常常是围着锅子吃最热乎的。此时她也不跟孔延熙见外,捞过米饭来就动筷了。
“齐老板真义气,”屠斯未评价,“她是你上回说的义商吗?她也想真心入党吗?”
“害,只要她愿意伸手就行,”孔延熙举起筷子,隔空指点着屠斯未的光头说,“这时候又何必问她的‘真心’?义气不义气的,说起她来,恐怕不恰当。”
屠斯未皱眉,她这回是当真不太理解着话里的意思了,下意识去看妫越州,却见她默不作声已经快将锅里的菜捞光了。
“啊不行!那豆腐我要吃!”她开始从妫越州的碗里抢食,可惜对方用筷子防备得无懈可击,只能遗憾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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