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霁白日里刚和陆鹤南吵过一架,火气未消,以至于电话接通后,也仍旧没好气。
“钟霁,我决定了——”陆鹤南没理会钟霁的怒火,只心平气和地说着自己的事。
“决定什么了?”钟霁撇了撇嘴,语气弱下来不少,不过仍忍不住呛他。
陆鹤南心里静了几秒,他站在落地窗前,面对着灯火通明,处处美满的北城夜景,很艰难地说:“后续的治疗方案,就按你说的来吧。”
“这是你和梁眷商量之后共同决定的?还是……”钟霁错愕一瞬,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
还是你的自作主张?
“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陆鹤南顿了顿,徐徐吐出烟雾后低声恳求,“所以还要请你继续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她。”
钟霁紧抿着唇,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帮助陆鹤南瞒着梁眷,究竟是对还是错。
然而,心理学工作者讲究尊重病人隐私,如果这是陆鹤南的意愿,哪怕他作为医生,也不能强行违背。
可冥冥之中,出于某种直觉,钟霁潜意识认为——这或许并不是陆鹤南的初衷,他或许是想要让梁眷与他同舟共济的。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也尊重你的决定。”
钟霁顿了顿,试图打感情牌,选择攻心为上,从另一个角度和陆鹤南讲道理:“可是这样一直瞒着梁眷,对她来说会不会不公平?她明明有权利知道这一切的。”
陆鹤南没回答钟霁的问题,香烟从唇边夹开,他略抬了下唇角,以一种极其自嘲的口吻,与钟霁复述今天发生的一切。
钟霁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酒店套房客厅,从文件袋里抓出几张白纸,用速记的方式,将陆鹤南的话一字不落地写在纸上。
此时此刻,隔着一通电话,两个人的身份关系已从好友,转换为医患。
“重逢这么久,今天是梁眷第一次主动跟我提起那个孩子,你还记得吗?我和她原有个孩子。”陆鹤南是最合格的故事叙述人,为了避免钟霁遗忘,他甚至还贴心地提醒了一遍。
“我记得。”钟霁点点头,笔下不停。
陆鹤南从谢斯珏母子那里得到真相的第二天,两个人也曾有过这样一通电话。电话里陆鹤南说了很多,他那时的逻辑很混乱,时间线也有些错位,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直至电话挂断,钟霁对着密密麻麻的记录,从这其中剥丝抽茧,才慢慢推敲出一个比较完整的真相。
指尖的那支烟已经燃尽,陆鹤南拿着烟盒,本想再续上一支,耳边却冷不丁突然响起梁眷那句俏皮的——“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他无声地笑了笑,垂眼盯着手中的烟看了几秒,最后还是冷淡地移开目光,将已经被他把玩到烟芯松散的香烟塞回到烟盒里。
“提到那个孩子,她一开始强颜欢笑,眼泪蓄在眼眶里忍了又忍,最后哭得很厉害,眼泪把我胸前的衣服都打湿了,冰冰凉凉的,冷进了我的心里。”
“我一直以为她已经忘了,又或者说时间早已淡化了这一切,让她释然,但其实并没有。那个孩子就像是一道疤,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就像我手腕上那道伤疤一样,这辈子都像噩梦如影随形。”
钟霁握着笔的手一抖,紧蹙的眉眼中全是茫然。
他不明白,梁眷提到这个孩子,与陆鹤南突然决定瞒着梁眷进行脱敏治疗这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陆鹤南半勾了下唇,唇角的讽意很重。
“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爸爸,我说得冷血一点,一个与她不过数月之缘的孩子,都能让她痛到今天,如果让她下一次经历阴阳两隔的人是我呢?”
“钟霁,你觉得她需要多久才能将这一切抚平?”
最会洞察人心的钟霁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也许是一辈子,也许是殉情的刹那。
“可是脱敏治疗也不是十拿九稳的,国外也有不少以自杀告终的失败案例,万一你……”钟霁欲言又止,不忍心说出那最坏的结果。
陆鹤南静了数秒,再开口时语气很平淡,冷漠得仿佛事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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